好好说话

为了这个题目特别又回顾了一下张艺谋导演97年上映的喜剧片《有话好好说》，这是一部反应90年代躁狂而精神迷茫的时代。当时没怎么看懂，影片里的几个主要角色，有很强烈的象征意义，分别代表了——法律、财富、欲望、理性和感受。跟随角色不断晃动镜头，燥热黄色主基调仿佛一点即燃，加上大声夹杂方言的对白，镜头展现了一个嘈杂、躁动的社会场景……

姜文和李保田对话中有句台词：“你说这猪蹄分不分左右啊?你说这个哪个是左哪个是右?”,看似赵小帅还是想通过暴力解决和刘德龙之间的恩怨，实际上是个感受和理性如何有效沟通的问题——一心开两门。¹牟老先生理论框架生硬的东西融合并没有理解——感受是经验的效果，理性同样也是，从微观层面理解本身就是一回事。

哈贝马斯²用哲学论述了好好说话，他用主体间性拓展了人类社会主客体之间的关系，用主体间的相互作用替代了主体、客体的对立关系。作为在世的法兰克福学派的重量级人物，哈贝马斯的理论没有得到他称之为“技术官僚”前总理默克尔的认同，“叫座不叫好”。不可否认哈贝马斯的理论贡献，他把理性和感受放到了一起来探讨， 不过用规约化的理性规范来作用于感受的尝试显然是不合时宜的。感受是先验的，是生成；理性是意识化的生成，两者并不具备必然因果关系，因此规约只是对感受的压抑，现实中也鲜有能解决问题。现在俄乌冲突、巴以战争、中美贸易战这样的国家之间的经济和地区战争，如果国际法就能解决，也许就不会存在战争了。就像张秋生无论怎么说服赵小帅都是徒劳的，甚至适得其反。

我们也无需再叹息现代世界仍旧无法摆脱丛林法则，现代社会的成功模式：重新映射了丛林法则，否则世界早已陷入霍布斯的“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”。

如果好好说话放在理论层面其实就只是无聊了，从个人看是情绪价值的范畴。情绪价值来源于我们对环境的反应——安全性和确定性。问题在于——我们用什么来确认自我认同？如果把他人的评价是唯一标准，只会助长我们的虚荣心、攀比心、无力感、焦虑、挫折感…… 而这些最终的情感会归结于愤怒。社会礼仪或者常识让我们不能随意释放这些感受，理性会让我们压抑这些情感，这也成了愤怒在某个时点爆发的根源。无法沟通，不能好好说话无不源于此。《有话好好说》结尾：理性的张秋生发了疯，出了看守所还想去找赵小帅说明了躁动的故事还在延续。

好好说话除了明白增加对自己认同感，减少压抑避免愤怒的情绪发泄，需要改善负面的对话模式，这可能是一生的修炼。我们注重学习各种知识，却忘记了好好说话同样是最重要的技能。我们也许默认这些可以通过知识改善³，可是理性只会压抑感受。前意识先验的感知外，我们再未真正面对感受，感动早已成了稀缺的东西。

就如同先验的感受是粒子排列的映射系统相互感知一样，模式也是一种映射，先验的感受不能改变但可以重定向，这样才能改变后意识的理性。

海德格尔早期提出回归轴心时代‌⁴，也深入研究了中国的道家理论，海德格尔的存在本体论的提出无非是把理性拉回到最初生成的地方。我们经历若干千年才从混沌中走出，用理性替代了感受的世界，波普尔⁵认为的知识就像自由生长的树木，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。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初衷——理性仍然是经验的效果，只有再次回归感受才能避免理性走向虚无。

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重新映射感受去倾听——感受（不安，不确定）不能停止，但可以映射到新的模式。停止用别人的标准替代自我认同，很多影视剧生成了多样化的效果。

注释：